努尔哈赤,爱新觉罗氏,出身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世家旁系,祖父觉昌安被明朝授予都指挥使,父亲塔克世为觉昌安第四子,努尔哈赤是嫡长子,宣皇后喜塔喇氏所出。
努尔哈赤少年时曾以采人参为生,常到抚顺关马市进行贸易活动。后因父祖被明朝误杀,努尔哈赤遂以先人留下的“十三副遗甲”起兵复仇,开始了其建国称汗、征战一生之路。他先后征服了建州女真其他势力、海西女真诸部和部分野人女真部族,大体上统一女真。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天命汗,建立后金,两年后誓师伐明,后金军在四年间接连攻占抚顺、清河、开原、铁岭、沈阳、辽阳、广宁等地,并迁都沈阳
由于努尔哈赤是后金的创建者、清朝的主要奠基人,所以其继承人皇太极在改号称帝后追尊其为太祖武皇帝,康熙元年又改为太祖高皇帝。。正因如此,努尔哈赤虽然没有亲自建立清朝,却仍有“清朝第一帝”之称。努尔哈赤也是八旗制度的创建者,他将来源于女真诸部的松散力量凝聚在八旗制度之下。努尔哈赤还令手下大臣、学者根据蒙古字母创制文字来拼读女真语(满语),解决了当时女真人(满洲人)书面交流只能使用蒙古文或汉文所带来的诸多不便。努尔哈赤善于组织、长于用兵,一生少有败绩,且常有以少胜多、以弱克强之战,其进兵辽东时期所采用的屠杀和奴役人民的严酷手段给辽民带来了深重的磨难。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努尔哈赤生于建州左卫苏克素护部的赫图阿拉城(今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赫图阿拉村)。其先祖为元朝时期的斡朵里万户猛哥帖木儿。他在永乐年间自朝鲜而归,被明成祖朱棣封为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到了努尔哈赤出生之时,建州左卫已四分五裂,互不统属。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被明朝授予都指挥使,他与兄德世库、刘阐、索长阿、弟包朗阿、宝实以及长子礼敦等凭借宗族之力,一度占据了五岭以东、苏克苏浒河以西二百余里之地。觉昌安与兄弟合称“六贝勒”,称雄于该地区。他们与当时女真诸部实力最强盛的海西女真哈达万汗王台联姻。然而,临近地区适逢董鄂部强盛,与六贝勒发生摩擦,六贝勒不敌,遂向哈达借兵,二者联兵重创董鄂部,但六贝勒亦实力大损。
努尔哈赤是觉昌安的第四子塔克世和嫡福晋额穆齐所生长子,额穆齐姓喜塔腊氏,还育有努尔哈赤的同母弟舒尔哈齐、雅尔哈齐和同母妹阿吉格。额穆齐在努尔哈赤十岁时去世,继母恳哲为王台族女,对其很刻薄。努尔哈赤结婚后不久,十九岁便不得不分家生活,仅获得少量阿哈和牲畜。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等人以挖人参、采松子、摘榛子、拾蘑菇、捡木耳等方式为生。他常至抚顺关马市与汉人、蒙古人进行贸易活动。在此期间,努尔哈赤习得蒙古语,对汉语也有了基本的认知。努尔哈赤喜欢读《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自谓有谋略。据一些史集记载,努尔哈赤在抚顺期间,曾被辽东总兵李成梁收养,成为其麾下侍从。
除以上势力之外,在当时的建州诸部中,仍属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王杲实力最强。他多次率众劫掠辽阳、孤山、抚顺、汤站等地,先后杀死总兵黑春、指挥王国柱、陈其学、戴冕、王重爵、杨五美,把总温栾、于栾、王守廉、田耕、刘一鸣等十数员明朝武将。万历二年(1574年),王杲以明廷绝贡赋导致部属坐困为由大举进犯辽沈,被李成梁击败。次年(1575年),王杲穷困投靠哈达,结果却被王台所缚,献于明廷,后被磔于京师。
然而,王杲之子阿台逃脱,他回到古勒城(今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古楼村)以求东山再起,伺机复仇。万历十年(1582年)九月,李成梁提兵出塞破阿台部,斩首一千五百余级,宣辽东捷。努尔哈赤在败兵之间逃脱,投奔叶赫部,贝勒清佳砮礼遇之,将自己的女儿孟古哲哲与努尔哈赤订婚,并派兵护送其回赫图阿拉。万历十一年(1583年)二月,为彻底断绝后患,李成梁发兵攻打古勒城,但古勒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之阿台力战,李成梁久攻难下。这时,明军向导、建州女真苏克苏浒部图伦城主尼堪外兰用计诱使阿台部下开城,明军进入后屠城。由于阿台之妻为努尔哈赤大伯礼敦之女,为使其免受兵灾,当时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在城中对阿台劝降,却一同被明兵杀死于乱军之中。努尔哈赤得知此事后,上书明朝为何无故杀其祖、父。明廷下诏表示是误杀,同时授予努尔哈赤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和都督敕书,归还觉昌安和塔克世的尸体。努尔哈赤重新收整旧部,部众有完布禄、安费扬古父子等,加之前收部众额亦都等共有数十人。
由于当时努尔哈赤的实力远远不足以与明朝抗衡,于是他将怒火转移到了给明军做向导的尼堪外兰身上。努尔哈赤曾要求明朝交出尼堪外兰,但有意扶植尼堪外兰为建州之主的明朝给予了拒绝。努尔哈赤只得试图将对尼堪外兰不满之人拉拢到自己一边,他与萨尔浒城主诺米纳、嘉木瑚城主噶哈善哈思瑚、沾河寨城主常书、扬书兄弟会盟,共同对抗尼堪外兰。随后,努尔哈赤以觉昌安、塔克世遗留下来的盔甲十三副、部众数十人起兵,进攻尼堪外兰驻地图伦城。
万历十一年(1583年)五月,努尔哈赤对图伦城发起了袭击。由于受到他人挑唆,仅噶哈善哈思瑚与常书、扬书兄弟依约前来。但攻至图伦城时,发现尼堪外兰早已携家属逃至甲板(嘉班),努尔哈赤得胜而归。此役为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之首战。八月,努尔哈赤攻打甲板城。然而,先前背盟的萨尔浒城主诺米纳与其弟鼐喀达见尼堪外兰有明朝做靠山,势力较强,便偷偷地给尼堪外兰泄露了风声,尼堪外兰闻风辗转逃往抚顺附近的鹅尔浑城。努尔哈赤再度扑空,遂收尼堪外兰部众后而还。
诺米纳的背盟,使努尔哈赤怀恨在心。因为实力的不足,努尔哈赤没有当即表现出来,而是在心中想好了计取之策。不久,诺米纳与其弟鼐喀达约同努尔哈赤会攻巴尔达城,努尔哈赤深知机会来临,便佯许盟约。战前,努尔哈赤请诺米纳先攻,诺米纳不从,努尔哈赤表示诺米纳若不先攻,可将军械给他,由他先攻。诺米纳听从了努尔哈赤的建议,将军械给他,但努尔哈赤得到军械后便将诺米纳、鼐喀达执杀,取萨尔浒城后班师。后萨尔浒城有逃出之人前来归附,努尔哈赤尽还其妻儿,遣回整修萨尔浒城,但这些人后来背叛了努尔哈赤。
同年,由于担心努尔哈赤的起兵会招惹明朝,对其宗族不利,努尔哈赤的大伯祖德世库、二伯祖刘阐、三伯祖索长阿、六叔祖宝实的子孙同誓于堂子,预谋杀害努尔哈赤。宝实之子康嘉与绰奇塔、觉善二人共同谋划,以族人兆佳城主李岱(里岱)为首,联合哈达劫掠努尔哈赤属下的瑚齐寨。得知族叔引哈达兵来犯,努尔哈赤遣安费扬古和巴逊二人率十二人追至其分俘虏处突袭,哈达兵败走。安费扬古和巴逊杀四十名哈达兵,将所掠人畜尽数夺回。万历十二年(1584年)正月,努尔哈赤因族叔李岱前引哈达兵来犯,攻其兆佳城。攻城之际,大雪纷飞,有部属以天气加之李岱已入城回防为由劝努尔哈赤回兵,但努尔哈赤志在必得。李岱虽有一定准备,但是在气势上被努尔哈赤一方压倒。额亦都作战勇猛,率先登城,李岱等城陷被俘。
努尔哈赤的三伯祖索长阿之子龙敦也很积极地参与谋害努尔哈赤。他先挑拨诺米纳背盟,后又唆使努尔哈赤继母之弟萨木占将努尔哈赤部属噶哈善哈思瑚计杀。努尔哈赤本人也遭到多次暗杀未遂,但由于自身实力有限,努尔哈赤不愿过多树敌,数次故意以其他借口将来暗杀他的刺客们放走。六月,努尔哈赤为噶哈善哈思瑚报仇,亲自统兵四百,攻打萨木占、纳木占、讷申、完济汉等把守的玛尔墩城。玛尔墩城是一座山城,三面为峭壁,难以攻克。双方战至第四天,努尔哈赤趁城中缺水、守备暂时出现松弛之际,派手下大将安费扬古从小路攀岩而上,一举攻克玛尔墩城。讷申和完济汉逃往哲陈部界凡城。
九月,努尔哈赤听说董鄂部内乱,统兵五百,攻打其部长驻地齐吉答城,董鄂部长阿海闻讯聚兵四百死守。努尔哈赤用火攻,焚烧城楼以及城外庐舍。但城池将陷之际,天降大雪,努尔哈赤不得不班师回城。还师途中,努尔哈赤又向翁科洛城发起了进攻,仍采用火攻之策。努尔哈赤登上房舍向城内射箭,却被对方的神箭手鄂尔果尼、洛科接连射中,尤其洛科之箭正中其颈部。努尔哈赤血流不止,几度昏厥。主将受伤,只能撤退。努尔哈赤伤愈后,再攻翁科洛城,城陷后俘获鄂尔果尼、洛科,众将建议杀之以报一箭之仇,但努尔哈赤有感于二人之勇敢,纳入麾下、授以牛录额真之职。
万历十三年(1585年)二月,努尔哈赤在对苏克苏浒部、董鄂部取得胜利之后,又剑指苏克苏浒部左邻之哲陈部。努尔哈赤以披甲兵二十五、士卒五十攻打哲陈部界凡城,但因对手准备充分,努尔哈赤无所斩获。当回师至界凡南部太兰冈之时,界凡、萨尔浒、东佳、巴尔达四城之主率四百追兵赶来。玛尔墩城之战的败军之将、界凡城主讷申、巴穆尼等率先逼近,努尔哈赤单骑回马迎敌。讷申将努尔哈赤马鞭斩断,努尔哈赤回马挥刀斩断讷申肩,讷申坠马而亡,又回身一箭射巴穆尼,巴穆尼亦坠马而死。追兵见主帅阵亡,呆立一旁。努尔哈赤亲自殿后,用疑兵之计与其部属七人将身体隐蔽,貌似有伏兵一样仅露头盔。敌军失去主帅,军心不稳,又担心有伏兵,因此不敢再追。
四月,努尔哈赤再率绵甲兵五十、铁甲兵三十征哲陈部,途中遇界凡等五城联军八百。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努尔哈赤的五叔祖包朗阿之孙札亲和桑古里卸下身上的铠甲,交给别人,准备逃跑。努尔哈赤怒斥二人后,与其弟穆尔哈齐、包衣颜布禄,兀凌噶四人射杀敌军二十余人。敌军虽众,但畏于努尔哈赤一方之勇猛,士气大衰,纷纷溃逃。努尔哈赤追至吉林崖,大获全胜。努尔哈赤收兵后对这场战斗颇有感慨,称此为“天助我以胜之也”。九月,努尔哈赤起兵攻克苏克素浒河部安图瓜尔佳,斩城主诺谟珲而班师。
万历十四年(1586年)五月,努尔哈赤起兵攻浑河部贝欢寨。七月,努尔哈赤起兵围攻哲陈部托漠河城,时天雷震死努尔哈赤兵中二人,遂罢兵而回。后努尔哈赤起兵招服托漠河城,便乘势率兵星夜兼程赶往仇人尼堪外兰所居住的浑河部的鹅尔浑城,攻克该城后并未发现尼堪外兰。努尔哈赤登城瞭望,发现向城外逃窜之四十人中有一人疑似为尼堪外兰。努尔哈赤遂领兵去追,射杀溃卒八人,尼堪外兰趁乱逃往抚顺。回到鹅尔浑城后,努尔哈赤将城内十九名汉人斩杀,其余被俘虏的六名受箭伤之汉人则重新将箭插入伤口,令他们去向明朝边官报信,索要尼堪外兰。明朝见努尔哈赤逐渐势大,而尼堪外兰已毫无利用价值,决定不再对其进行庇护。努尔哈赤命斋萨等四十人前去取尼堪外兰,尼堪外兰见之欲躲,却已无退路,被斋萨等人当场斩杀,回去后将首级献给努尔哈赤。
万历十五年(1587年)六月,努尔哈赤再攻哲陈部山寨,杀寨主阿尔太。八月,努尔哈赤派额亦都攻打巴尔达城。至浑河,河水因涨潮无法淌过,额亦都以绳将士兵相互连接,鱼贯而渡。渡河后,额亦都夜袭巴尔达城,守军没有防备仓促应战,额亦都则率领士兵奋勇登城。额亦都身中创伤五十多处,依然不退,最后一鼓作气攻克巴尔达城。额亦都因此战获赐“巴图鲁”勇号。随后努尔哈赤领兵攻打洞城,城主扎海投降。至此,哲陈部完全被努尔哈赤吞并。
万历十六年(1588年)九月,苏完部长索尔果、董鄂部长何和礼、雅尔古部长扈拉瑚率三部军民归附努尔哈赤,使其声势大震。努尔哈赤厚待来投之诸部首领,以索尔果之子费英东为一等大臣、将长女东果格格许配给何和礼、并收扈拉瑚之子扈尔汉为养子,赐姓觉罗。后来,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与努尔哈赤刚刚起兵之时的麾下猛将额亦都、安费扬古并称“五大臣”,成为努尔哈赤政权中的中流砥柱。其后,努尔哈赤再战兆佳城,斩城主宁古亲章京。同年,努尔哈赤攻克完颜(王甲)城,消灭了建州女真的最后一个对手完颜部。前后共历时五年,努尔哈赤完成了对建州女真的统一。
万历十五年(1587年)九月,在统一建州女真的过程中,努尔哈赤在呼兰哈达与嘉哈河(二道河)、硕里加河(首里口河)之间的天然地势之处建造了佛阿拉山城,有栅城、外城、内城三重[参 72]。其后,努尔哈赤宣布制定国政、法令,自称“女直国聪睿贝勒”尔哈赤已由起兵时微不足道的“十三副遗甲”、数十人,发展为一万五千余部属的强大女真势力之一。
虽然努尔哈赤崛起的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来自其自身的奋斗,但李成梁的纵容和失算也是成就努尔哈赤统一建州的客观原因之一。努尔哈赤掩埋父祖被杀之恨,对明朝表现出一副十分恭顺的样子,使得李成梁误以为努尔哈赤既可以为明朝所用,又成不了气候。李成梁甚至一度产生了依仗努尔哈赤之兵侵占朝鲜而自立的野心,于边事常常敷衍。只要努尔哈赤对明廷表忠,即“保奏给官”,甚至“弃地以饵之”,因此被宋一韩、熊廷弼等廷臣所参劾。当时朝鲜兵曹判书李德馨曾对此评价到,“其(努尔哈赤)志不在小,助成声势者李成亮(梁)也。渠多刷(送)还人口于抚顺所,故成亮奏闻奖许。驯至桀骜云耳”。此外,在努尔哈赤统一建州的这几年内,李成梁把辽东重兵集中用于对付海西女真和鞑靼势力,大败二者。海西女真叶赫、哈达等部连遭三次重创,叶赫贝勒杨吉砮、清佳砮均被杀;李成梁攻打辽东蒙古诸部,连获大捷十次,斩首五六千级,但辽东明军亦损失严重。这在客观上为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减少了几方面颇具威胁性的外部干扰。
万历二十年(1592年),总揽日本大权的关白丰臣秀吉统领其属下大名入侵朝鲜,数月内席卷朝鲜全境。朝鲜向宗主国明朝求援,明朝遂派援兵入朝。努尔哈赤认为日本占领朝鲜,必犯建州,于是上书明兵部尚书石星,请求出兵入朝援助,但由于朝鲜方面以宰臣柳成龙为代表担心会引狼入室而未获允许(但也有一种说法认为努尔哈赤可能曾出兵援助过朝鲜)。在明军与丰臣政权交战的这六年间,辽东兵力空虚,客观上给努尔哈赤吞并海西诸部提供了机遇。
努尔哈赤以微末之力起家,故素来被自认为“世积威名”的海西众贝勒们所轻视。但随着努尔哈赤一统建州、逐渐势大,终于引起了海西女真的不安。哈达贝勒扈尔干、叶赫贝勒纳林布禄等试图以结亲的方式对努尔哈赤进行控制,但未能奏效。随后,以叶赫为首的海西诸部数次对努尔哈赤进行勒索,企图胁迫其割地以限制建州之扩张,均被努尔哈赤严词拒绝。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六月,见威逼恐吓无效,叶赫纠结哈达、乌拉、辉发四部之兵去劫建州户布察寨。努尔哈赤闻讯率兵前来,追至哈达领地富尔佳齐寨时与哈达贝勒孟格布禄统领的哈达兵相遇。努尔哈赤亲自殿后,希望将敌军引入埋伏。这时追兵逼近,努尔哈赤一箭射中一追兵马腹。突然,努尔哈赤所乘之马受惊,几乎使其坠地,三名哈达骑兵趁势向努尔哈赤砍去。正在这时,安费扬古及时出现,将三人杀死。努尔哈赤整装坐定,一箭射中孟格布禄的坐骑,孟格布禄改乘其部下之马逃走。富尔佳齐之役,努尔哈赤胜利而归。
然而,海西贝勒贵族们不能接受这一失败,规模更大的一场战役爆发了。九月,以叶赫贝勒布寨、纳林布禄为盟主,联合哈达贝勒孟格布禄、乌拉贝勒满泰以及其弟布占泰、辉发贝勒拜音达里、蒙古科尔沁部贝勒明安以及锡伯、卦尔察、长白山女真朱舍里、讷殷共九部联军三万人向建州进发。努尔哈赤获悉后,根据地形布置滚木礌石等防御工事后就寝入睡。其福晋衮代以为其恐惧乱了方寸,将其推醒。努尔哈赤表示,“人有所惧,虽寝,不成寐;我果惧,安能酣寝?前闻叶赫兵三路来侵,因无期,时以为念。既至,吾安心矣……”之后,努尔哈赤安寝如故。
第二日,努尔哈赤派出武理堪前去侦查,擒获叶赫一卒。经讯问得知来犯之敌有三万之众。三倍于己的兵力使建州闻之色变。但努尔哈赤认为,对方人马虽众,但是首领甚多,调度杂乱不一,只要伤其头目一二人,便可将其击溃。九部联军先后围攻扎喀城、黑济格城,均不克,联军又被建州军在沿途设置的重重障碍工事所阻拦,首尾如同数段长蛇一样行至古勒山下。次日,努尔哈赤率兵马据险布阵,布寨、纳林布禄等率联军前来围攻。努尔哈赤命额亦都前去迎敌,将联军先锋暂时遏制。布寨被额亦都的挑战所激怒,挥刀驱骑而战,但战马被横木绊倒,布寨摔倒在地。建州士兵吴谈趁势坐到其身上将之杀死。纳林布禄见其兄战死,昏倒于地,叶赫兵因此陷入混乱之中,他们收起布寨的尸体,救起纳林布禄,夺路而逃。其他贝勒、台吉见两位盟主一死一逃,士气涣散,也纷纷溃退。科尔沁贝勒明安的马失陷于阵,慌乱之中竟然改骑一匹无鞍裸马狼狈狂奔。建州军从山上一拥而下,趁势掩杀,联军惨败,乌拉贝勒满泰之弟布占泰也被生擒。建州军一路追击至百余里之外的辉发部境内。至天黑,努尔哈赤收兵回城。
九部联军的惨败改变了建州和海西之间的力量对比,导致了海西后来的灭亡。努尔哈赤一战成名,“军威大震,远迩慑服”。明朝晋升其为左都督(或大都督)、龙虎将军,努尔哈赤则自称“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同年十月,努尔哈赤以古勒山大胜之余威消灭了参与了九部联军的珠舍里部。十一月,他命额亦都、噶盖、安费扬古三将率兵攻打讷殷驻地佛多和山城,连攻三月,于次年(1594年)正月斩路长搜稳和塞克什,再加上早前已经征服的鸭绿江部,努尔哈赤又完全将长白山女真纳入了自己的统治范围之内。至此,努尔哈赤起兵十年,“各部环满洲而居者,皆为削平”。
明朝时期,在建州和海西女真之北的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还居住着东海女真、黑龙江女真诸部。它与建州、海西共为明朝中后期的女真三大部。
在努尔哈赤崛起初期,因建州东西南北分别被朝鲜、叶赫、明朝、乌拉四面包围,不便轻易发动大规模长途奔袭战,仅在图们江流域对东海女真进行征讨,臣服瓦尔喀、窝集等部,许多首领入贡或率部投靠建州。乌碣岩之战,建州大败乌拉后,又打开了一条从北方进入乌苏里江流域滨海地区的道路,进而对黑龙江女真虎尔哈、萨哈连、萨尔哈察、使犬、使鹿、索伦等部进行多次征讨,颇有斩获。至天命十年(1626年),努尔哈赤大体上控制了女真诸部,对后来皇太极最终完成对野人女真的征服打下了基础。
魏源认为,努尔哈赤得十个朝鲜兵不如一个蒙古兵,得十个蒙古兵不如一个满洲兵,故而对身为建州同族的野人女真十分重视,以抚为主。由于女真生活的环境,部民多悍勇、健壮、耐饥寒、弓马娴熟,将招抚来的部民全部编入户口可以增强自身实力。对女真来投诸首领,努尔哈赤尽可能优待,如库尔喀部长郎柱率先归附努尔哈赤,其子扬古利招为额驸,后为大臣,经历天命天聪崇德三朝,地位仅次于旗主贝勒和五大臣;努尔哈赤对刚刚徙来的女真部民也在生活上给以帮助,不愿留在建州者,也发给财产令其返回,故而女真诸部仰慕而来者甚众。对于反抗者,努尔哈赤则毫不留情地使用战争手段,对反抗之人进行诛杀。
自明朝攻占元大都,元惠宗北逃,退居塞北,史称北元。当时北元仍有“不下百万众”之实力,并多次反攻,尝试重新入主中原,经过明朝多次讨伐一度衰落。至明朝中期,瓦剌太师也先崛起,一度统一蒙古,土木堡之役擒明英宗,后又围攻北京、东掠女真诸部,但也先死后,蒙古再度分裂。明朝末期,蒙古主要分为漠西、漠北、漠南三部分。其中漠南蒙古与建州相邻,诸部之一的科尔沁曾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参与叶赫组织的九部联军,在古勒山之战大败。次年,科尔沁贝勒明安遣使与建州通好,双方开始互通往来。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科尔沁再助乌拉讨伐建州,但建州之兵强马壮使得科尔沁自知不是对手,遂撤兵请求与建州联姻。努尔哈赤不计前嫌,答应其请求。当时,漠南蒙古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为了防止努尔哈赤在蒙古地区扩张,对其盟友科尔沁部发动了袭击,这反倒使科尔沁部更加倒向努尔哈赤,一些科尔沁贵族,如奥巴台吉,甚至率部众内附。由于科尔沁部为蒙古诸部中归附最早者,与爱新觉罗氏世为懿亲,清朝后妃很多来自科尔沁,以孝庄文皇后最为知名。
万历十七年(1589年),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后在自己新筑造的大本营佛阿拉称贝勒,对部民颁行政令,但他深知实力尚不足以同明朝对抗,仍表示“忠于大明,心若金石”。当时的明朝已步入万历中期,朝政腐败,官将于边事多怀有息事宁人之心,行事敷衍欺骗,甚至有时杀良冒功,所以既然努尔哈赤表现恭顺,朝廷也乐意倚为所用。
辽东总兵李成梁十分重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以退地、镌盟、减夷、修贡等让步获得了李成梁的信任,并通过李成梁这一途径探得许多明朝方面的消息。当时有木札河部首领克五十劫掠明朝城堡、杀其边将,明廷宣谕建州进剿,努尔哈赤即刻发兵杀之以献明廷。努尔哈赤常以此类战功多次求官,得李成梁等朝臣保奏,官至升大都督、龙虎将军。明廷认为努尔哈赤急切求官是慕化之心,蓟辽总督张国彦、顾养谦更对此乐观地表示努尔哈赤的强大对明朝有益,可以“因其势,用其强,加以赏赉,假以名号,以夷制夷,则我不劳而封疆可无虞也。”努尔哈赤亦数度进京,入贡谢恩,顺便探听明廷虚实。当时也有一些明朝官员认为纵容努尔哈赤是养虎为患,并数度弹劾李成梁,但并未获得朝廷的足够重视。
努尔哈赤对明朝的成功蒙蔽,使得明朝三十年来未对建州发动过一次进攻,努尔哈赤利用这一时期对女真诸部进行蚕食。随着势力的逐渐扩大,努尔哈赤的名号亦逐步从“聪睿贝勒”发展至“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再称“建州等处地方国王”、再到喀尔喀蒙古上尊号“昆都伦汗”。而明朝对努尔哈赤的野心浑然不查,甚至在1615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的前一年,蓟辽总督还向朝廷奏称其“唯命是从。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正式建国,国号“后金”,建元天命,群臣尊努尔哈赤为“覆育列国英明汗”,从此称明朝为“南朝”,正式与之分庭抗礼,但仍未大肆声张,因此明朝、朝鲜等国确切知晓努尔哈赤黄衣称朕并记入史册还要在三年后(1619年)萨尔浒之战大败之后。努尔哈赤的建国称汗、与明朝公开对立是其实力日益强大的体现,标志着努尔哈赤与明朝相互利用至此结束,预示着三十余年来二者若隐若现的矛盾即将激化为一场正面冲突。
天命十一年(1626年,天启六年)四月初四,心怀宁远败北之忿恨的努尔哈赤试图重振低落的士气,率军征讨喀尔喀巴林部,大获全胜。五月二十一日,努尔哈赤出城迎接前来沈阳的科尔沁部奥巴贝勒。至七月,努尔哈赤疽病突发。当月二十三日,努尔哈赤前往清河汤泉疗伤。八月初,病势转危,遂决定乘船顺太子河返回沈阳。天命十一年(1626年,天启六年)八月十一日,努尔哈赤于途中、距离沈阳四十里的叆鸡堡病逝,时年六十七岁。大妃阿巴亥和两名庶福晋阿济根、德因泽殉葬。传说努尔哈赤在宁远之战可能被明军的红夷大炮击中,成为其致命伤,但目前清史学界基本公认努尔哈赤死于疾病。
努尔哈赤生前为避免诸子争储导致权力纷争,创立八旗贝勒共议国政之制,汗位可由八个旗主互议,推选旗主之一担任,因此并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经推举,努尔哈赤第八子、四贝勒皇太极继任后金大汗,次年改元天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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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一下宋朝建立的时代背景,你就明白宋朝伟大在哪里 12-25
唐朝的不良人是什么东西?原来“不良人”真的是官职 12-25